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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043。未來記
(2013白夜行。尚未完成的半成品)
很多年後,如果有人問起:「你是怎麼開始油畫課的?」我會回答:「因為賈伯斯。」沒錯,真的就是因為他;賈伯斯不僅改變了全人類的生活思考模式,也啟動了我生命裡一方小小的油彩天地。
那天只是與友人隨性相約大安森林公園對面星巴克取《賈伯斯》的電影交換券,友人也只是隨口問問:「要一起畫畫嗎?」我不假思索地一口答應:「好呀!」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是因為那晚天氣真好,風又輕柔,剛下班的我,還能疲倦地微笑,說說人生真平凡,也沒有什麼波折和憂愁(席慕容老師抱歉,擅自參透與直接使用您的詩句),所以讓我見著了巷口美景,一腳踏進畫室。
與其說是畫畫,不如說是解心書;他人解讀自己,自己解讀自己,我們解答我們。如果說「寫作意味著過度揭露自我」,那麼繪畫絕對比「寫作式的揭露自我」來得猛烈數百倍;記得某位音樂前輩曾說過:音樂可以隱藏情緒,轉個彎埋點秘密,讓懂得人自行挖掘;但繪畫是赤裸的,心念幾乎無處可藏,好處是讓人得以一點一滴重拾表達的勇氣。
第一堂課,我聽了老師的話,乖乖地臨摹塞尚的蘋果;然而,在藝術領域裡的反骨基因始終是藏不住的,第二堂課,我已迫不及待地跟老師提議想畫自己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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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於白沙灣)
夢裡你領我去看海,原本我不願意,但你太了解我的性情,只要再多問幾次,我(也許)就會答應。所以這次不再有任何理由怪你。熟悉的街道,一樣古怪的雜貨店老闆。總是磨損的芭蕾舞鞋,媽媽買過一雙又一雙。荒廢多時的遊樂園,年久失修的器材,佈滿鐵鏽,風輕輕一碰就要碎去,像不著邊際的回憶。
星期五下午兩點的鋼琴課老是忘了去,鋼琴老師家藏在老房子前的巷弄裡,我曾計算過步伐,約莫是一個小學二年級的學生步行三十步的距離。鋼琴老師家是秘境,外頭看來是低矮的日式建築,裡面卻別有天地,她的琴房安置在某個異次元空間裡,必須穿越過一條狹小曲折的長廊,接著準確地跌上一跤,就能確實抵達。
我總愛盯著老師一整櫃發著光的琴譜,妄想著哪天可以全部彈盡;而且我好羨慕其他也有學鋼琴的小朋友,他們的老師都給他們彈紅紅湯姆遜還有稱頭的「夢中的婚禮」,我都不行;我的課本總是黑黑藍藍又綠綠。
鋼琴課結束之後,鋼琴阿嬤會切水果給我吃,有時候還有紅豆湯,我所有的記憶只停留到這裡,因為每回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家裡;我向來只知道怎麼去,不記得怎麼回來。隨著夏天過去,我升上了三年級,鋼琴老師家也跟著消失在小巷裡,我再也找不到入口處,到底去了哪裡呢?爸爸媽媽和全世界所有的大人像是患了集體失憶症,沒有人可以回答我的問題。
或許我們都不該虛假地對陽光表達敬意,除非我們就是地上那片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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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記得大一新生搬宿舍的星期二下午,
您隨意跟我聊聊最後告訴我的話語:「李同學這麼大方、無懼,看得出來你將來一定會是一個獨當一面的人喔!」
]]>(autumn in New York)
"Hey, come visit New york sometimes."
這一天是八月三十一日,奧斯陸一年中最溫暖美好的一日,白晝變得很長,人們剛要開始一天的生活,街上的輕軌列車如往常般悄悄地轉了一個彎,整座城市忙著明亮可喜。
高樓大廈的建構往往需要時間,然而,崩壞卻只消一瞬間。
這是你接受勒戒治療之後,難得自由的一天;你想與老友真正地談心,他引經據典地回覆你,阿多諾、普魯斯特……你參與老友的日常生活,聽他抱怨工作滿檔,學術論文、演講,毫無時間準備,連朋友也不能自己選擇,必須配合妻子的交友圈,匱乏得只剩下電動遊戲和孩子。老友過著一種世俗眼光中「像樣的人生」,並以此為滿足,也有餘裕和資格不滿足;而你三十四歲,什麼也沒有,「如果你想要這一切,你也可以做到。」那麼,萬一你並不想要這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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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幕起,與友人在光點電影院攤在座位上,久久無法起身。原來一部電影有意要以毫無音樂的無聲方式進行時,會是如此窒息。雖然令人窒息並非它本(有)意。
法國電影《愛慕》(Amour)是一部探討生死尊嚴、臨終照護與醫病關係的電影,如此嚴肅的議題,不難理解為何會安排一名優雅帥氣的鋼琴家薩洛(Alexandre Tharaud,依發音而言,或許譯作「塔侯」更為貼切)作為電影裡的亮點與中和劑,而電影公司的宣傳也一律將光芒放置在這名鋼琴家身上,讓人一度誤以為這是一部和古典音樂「相關」的電影。
若真要說和古典音樂有什麼相關連,那就是電影中的音樂教授老夫婦,他們會一同聽音樂會,閱讀哈農庫特最新出版的書,薩洛是表現優異的弟子;還有在整部電影裡的那首舒伯特D.899;極淺、至深的樂音,滿盈的死亡美感已是整部電影的隱喻。
愛是凡事親力親為。你不願仰賴子女,子女有自己的生活和世界;你不離不棄,無微不至;當相伴一生的倔強愛人承受著巨大的肉體苦痛,逐漸模糊的意識,再也說不出一句清楚的話語,彈不出一句像樣的樂音,不願讓你見著殘敗的身軀,不願讓你看見糗態盡出的自己,無法自行梳洗、如廁、更衣;「人生好美,可是太漫長了。」凡事皆有時;忘了關的水龍頭,流水溢出水槽,流經生命長河,流進潮濕的夢境,淹沒腳踝,餵養面對死亡的恐懼與憂慮。
一隻鴿子誤入你的窗,原以為窗外的那片藍天對牠而言是真正的自由,但當牠又再度飛回來一次,你明白了這絕非偶然;然而,這會是同一隻鴿子嗎?對鴿子而言,什麼又是真正的自由和超脫呢?「抓住鴿子不難,但我還是放了牠。」一場寧靜的風暴來臨,擁有的開始必須先學會如何失去;的確,最終你用你的方式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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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道而來的我,沒有更好的辦法,
除了/成為雨,降落在你的屋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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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人們起初通常假裝只是普通朋友,而朋友們在最初的羞赧中也往往誤以為彼此是戀人。」
(喬治.桑塔耶納/《英倫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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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10年的夏天,初次踏入編集部(沒寫錯字,此為日文漢字貌),即將開啟瘋狂的編集人生,前方有一整片未知的世界正等著我開拓與闖蕩。
第一次正式開始說話,是因為我向你推介日劇《工作狂》,菅野美穗飾演一名對工作熱狂的編集,熱狂到可以不休息、捨棄約會時間、私人生活全無,但是工作卻非常出色,一心一意只想著工作的「工作狂」編集(一整個和《穿著Prada的惡魔裡》的那句經典名句遙相呼應──「當你的私人生活全毀的時候,恭喜你,代表你該升官了!」),在我的大力推荐之下,你立碼從網路上點開看第一集,看得哈哈大笑,這是我對你的第一個印象。
你的日文很好,那陣子我也因為狂熱這部日劇而從中學了許多日文漢字;例如:「編集部」(編輯部)、「取材」(採訪)、「怪我」(傷)……,毫無邏輯可言地通通拿出來亂學、亂用,反正創意人有些東西不需要那麼講究,好玩就好。
你是文學獎得主,也是愛雜誌、蒐藏雜誌、懂雜誌、懂出版的人,靠著自身的才華和遠見,有了一番自己心愛的領地,你有著勇於開創的勇氣,以及不畏他人眼光的決心,你創造了一個自己的世代,並且無人可以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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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境裡,每一個登機口都是通往另一種人生版本的入口,我依循原訂計畫到了23號登機口,卻看見告示牌上寫著「請轉換到61號登機口,若造成一點不便,請見諒」我心想著:豈止一點不便,是很大的不便好嗎?!
邊拉著登機箱邊找尋61號方向,偌大的機場,61是在如此遙遠的另一端;是我視線不可及之處,也是我心從未設想、觸及之處。腳步必須加快,穿越重重漫無目地的人群,他們都說著我不甚了解的語言,我一一地穿過他們,「對不起借過一下」、「借過一下」……也許,懷抱某種堅定決心要趕路的人,自然而然會顯露某種氣勢,他們迅速地讓出一條道路,讓我順利地前行至61號。
61號的長長隊伍,像是一場久遠的約,「請出示登機牌。」她看了一眼我的登機證,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說出一句令人費解且毫無邏輯性的話語:「你應該到81號登機口,因為最好的日光,就要來臨。」
最好的日光,就要來臨。
漫長寧靜的夜航
自一個夢境航向另一個夢境
你是我唯一願意降落的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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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來台演出的俄國大提琴家克尼亞瑟夫(Alexander Kniazev)有段悲愴的過去;1994年,正當他演奏事業如日中天時,與鋼琴家妻子於南非演出時發生嚴重車禍,摯愛的妻子當場死亡,克尼亞瑟夫也受了重傷,身心皆受到重創。
痛失至親摯愛的傷,不是那種「可能失去」,或者「好像會失去」,而是已經失去,一種永恆性的失去,再也聽不見對方的笑,想和對方說話時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不知要向誰說,即使說了,不知聽的人又能懂得多少;活下來的人,需要承載最多的思念與傷。
從頭來過的人生實難,重建路遙,在報導文字上輕慢地一筆爬過;「在大提琴巨人羅斯托波維奇的協助之下,克尼亞瑟夫一步步地踏上重返舞台的道路,1997年於聖彼得堡蕭士塔高維契紀念音樂會,正式回到音樂舞台。」
當晚的巴赫無伴奏,幾乎讓我跳了一晚上的舞,心靈獨舞。樂曲進行到BWV1008的galanteries,強烈的訊息異像浮現在我的腦海,閉著眼睛的我,看見克尼亞瑟夫帶著他的妻子一同演奏這首曲目,那是一種帶有高度能量心靈層面的音樂傳達與溝通,我確切地感受到他擁著琴,像是擁著妻子的靈魂與愛;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覺得,她就在那裡;當然,我所談論的是精神層面,非靈異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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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李欣恬
攝影/李欣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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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活與再造 活躍你的「活樂時光」
文-李欣恬/特稿
去年悄悄地在音樂界萌芽誕生的「活樂時光」,其所製作的節目內容,每每總能賦予古典樂新意,讓所有的經典作品與我們的當代生活發生連結和意義,創辦人吳毓庭是七年級前段班,他愛音樂、懂音樂、演奏音樂、書寫音樂也帶領聽眾聽音樂和讀音樂。今年度《MUZIK》和「活樂時光」所合作的「讀樂音樂會系列──起程‧啟程」,也獲得熱烈的反應和迴響,在「讀樂音樂會系列──比才《兒童的遊戲》」即將進行前夕,本刊特別邀請吳毓庭,與他一起聊聊關於音樂與「活樂」之間的人生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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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欣恬。攝影/吳書涵。原文刊載於《樂覽》No.157
2012年底,國立臺灣交響樂團2012青少年音樂劇創作徵選比賽結果出爐,作曲家郭姝吟以臺語音樂劇《等待天光》成為唯一獲選作品,並於2013年1月13與1月14兩日於國立臺南藝術大學演藝廳完成世界首演,參與製作演出的主要成員皆為學生,在音樂系系主任林暉鈞與應用音樂系系主任葉青青,以及眾人共同全力協助之下,一步步地,從零到有;學生獨有的純然天性本質,以他們的青春時間成本,用戲劇和音樂交織出專屬於生命的純粹光輝。
]]>漫遊古典與流行之間
清新女聲林綾在巴赫裡「看見我」
文/李欣恬
是否還記得兩年前《MUZIK》曾經介紹過的新興女聲林綾,有著深厚古典樂背景的她,當時以一曲清新動人的日本車商廣告主題曲,擄獲眾人的心,同時也在2009年年底推出《真愛的旅行》專輯。睽違兩年,林綾以獨立樂隊概念,再度推出第二張專輯《看見我》。在古典和流行之間,林綾走出了自己的路途,一路從鋼琴演奏、長笛主修、作曲主修走向廣告音樂、影視作品配樂到可以獨立製作的音樂人,師大音樂系畢業的林綾一直在發揮自己的獨特性與創意。
「這是一張回歸個人特色、主導性很強的作品,雖然是以『獨立樂隊』的製作概念,但是周圍的朋友真的很幫忙。」林綾謙虛地說著,在《看見我》專輯裡,可明顯聽見林綾的唱腔與詮釋方法和過去大不相同,她說這是回歸「自己內心的樣子」,是真正「林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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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最近的藝術大學併校議題,讓我想到,我曾在2011年四月訪問過南藝創校校長漢寶德先生談論創校原始初衷,訪談過程中,他不只一次陳述獨立藝術教育的重要性與獨特性,大學教育、技職教育、藝術教育的方法和方向原本就不同,硬是要整合在一起可能短暫看起來得到許多,實際上失去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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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覺得寇伯林有一種憂鬱的詩人氣質,但是當他笑了我才知道,原來詩人也有頑皮的靈魂:)
以下統整一下他去年來台所說的一些菁華話語:
※不要為了練習而練習,漫無目的、沒有想法的練習是徒勞無功的。
]]>原文刊載於【yampeople蕃騰人物】第18期
尋找新世代的自我認同
《BBS鄉民的正義》電影音樂陳依婷
]]>文/李欣恬
圖/台灣絃樂團
法國小提琴大師,本周在台北音樂會的曲目安排,從拉威爾《吉普賽人》到蕭頌《詩曲》,德弗札克《F小調浪漫曲》到蘇克《降E大調弦樂小夜曲》,一路從西歐拉到東歐,杜梅(Augustine Dumay)本人也說,這次在台北的音樂會,其寬度就如同做了一次音樂史上的「寬螢幕巡禮」,但比較可惜的是,由於時間有限,因此本次未能安排到德國作品,特別的是,除了獨奏家身份,杜梅也將擔任指揮角色,首次和台灣絃樂團合作演出。
您傳承自法國傳統,能否談談法國音樂的本質與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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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的柔軟與穿越──
專訪黎巴嫩鋼琴詩人 艾爾·巴夏
文:李欣恬
]]>《寶米恰恰》由楊貽茜、王傳宗共同執導,說的是楊貽茜與其雙胞胎妹妹楊琬茜的成長故事。來自高雄的楊貽茜,自幼和妹妹楊琬茜一起學音樂、讀音樂班,2006年以音樂系故事為背景,創作長篇小說《純律》並獲得第六屆皇冠大眾小說獎百萬首獎,楊琬茜現則任職於長榮交響樂團,擔任小提琴團員。
楊貽茜自音樂出發,走向寫作到現在成為導演,她說自己是一個喜歡聽故事的人,「有時候覺得沒聽到自己想聽的故事,乾脆自己動筆寫。」而楊琬茜對於姊姊會成為導演這件事情則是一點也不意外,「因為她是興趣廣泛的人,從小不是只有對音樂有興趣,對攝影也很有熱忱,終究是要走向將各領域『集大成』的狀態。」
《寶米恰恰》裡雙胞胎「寶妮」與「米妮」,如同「楊貽茜」和「楊琬茜」的化身,背景設定在一個虛構的「高雄中學」(簡稱雄中)裡,「故事裡大部分的雄中經驗和感覺大都是真的,不過經過了一些轉化。」同時,這也是台灣首部以女性角度做出發點看待青春回憶的電影,「青春就是做事情不會去計算到後果,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去做。」楊琬茜說,「但青春不是傻,只是不知道『痛』的概念是什麼,也還在感受挫折的重量,生理狀態也很有朝氣,不容易累也不懂得害怕。」楊貽茜補充道。
由於生在高雄、長在高雄,《寶米恰恰》如實地刻畫了南方國度印記,好比在電影裡的校慶、旗隊、大隊接力等,都是非常真實的「雄中生活」,「而我印象最深的是,有次學校的女生籃球校隊和高雄女中一起比女子籃球,我們學校的男生則是在我們面前遞巧克力給對方女生吃。」電影裡充分地呈現出青春的活力與高雄美景,「高雄是一個氣候很穩定,太陽很大的地方,我們在那個年紀也不會擔心曬太陽,去哪裡不是騎腳踏車就是用走的,走再遠也不怕。」
]]>巴黎國家歌劇院芭蕾舞團(The Paris Opera Ballet)是全球重要舞團之一,團員平均年齡25歲,自1661年創團開始,可說是全球古典芭蕾的搖籃,在保留古典舞碼的同時,巴黎國家歌劇院芭蕾舞團也不斷地發展創新,以開放式的態度,接受當代多元創作。本部紀錄片由美國紀錄片大師佛瑞特克.懷斯曼(Frederick Wiseman)擔任導演,其拍攝場景皆於巴黎加尼葉歌劇院(Opéra-Garnier)完成。
一個歷史悠久的舞團得以長久運作,不僅僅仰賴舞者精湛的表現,也需要眾多因素和各部門間的配合。例如:清潔員工仔細地打掃整座歌劇院,使得觀眾與舞者有舒適的空間;服裝道具組一針一線地裁縫舞衣,並精巧地製作道具;高級管理階層負責安排當季舞碼、公關接洽、贊助等種種瑣碎事宜,還得舉辦團員甄選,也仔細思索斟酌舞者們的最佳退休年齡──最後得出的答案是──所有舞者必須在45歲退休,以確保舞團最佳狀態。為了因應每年約14套的舞碼,編舞者和排舞者的重要性是一定的,但除了編舞家和舞者本身,管理階層可說是最懂舞者狀態的一群人,在影片中,他們妥善處理了舞團350年來第一次罷工事件。除此之外,尚有化妝部門、維修部門等各種細微的分類,影片裡的皆詳細紀錄,加尼葉歌劇院儼然就是一座縝密的舞蹈夢工廠。
為維護優良傳統,挑選舞者的過程有難以想像的嚴格標準,想脫穎而出成為一線舞星多麼不容易,當還是後輩時,心中必定懷抱著希望有天也能像前輩一樣,能跳主角,有高超的技巧和極佳的掌控力。在片頭時,藝術總監碧姬(Brigitte Lefèvre)也說明了舞團對舞者的高標準要求,並期許每位舞者都能發揮自己的巔峰,她做了一個有趣的譬喻,假若無法發揮自己,那麼就像「買了一台跑車,卻只開六公里的時速」,但是同時她也貼心地提醒團員,「別一味地仿效他人,要做自己,才能找到自己的路。」
除了舞藝的鍛鍊,團員們也必須時時刻刻注意身材,在餐廳裡,導演一邊特寫著食物,但卻不見團員前往領取,大都是老師或其他員工拿取食物的鏡頭。導演直接而明確的幕後直襲,更加呈現出舞蹈藝術的各種面貌,那些細膩琢磨的片段,彷彿說明了舞者的工作,是一種全然且專注的生命奉獻,必須一邊自我鼓勵,一邊得忍著傷痛、咬著牙,持續不斷地訓練身體的多元性和延展性,直到最完美、最巔峰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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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天才有兩種,一種是些許天賦加上萬分努力的天才,另一種則是徹頭徹尾由裡而外的天才,這樣的天才,他們的音樂能力是與生俱來的,莫札特就是西方音樂史上唯一真正的天才,未滿五歲就能作曲,不到十歲就寫出交響曲,信手拈來,渾然天成。然而,這個世界卻往往不知道該如何與天才相處,天才的命運,往往極為坎苛,不是被捧得太高,就是將其狠狠摔下,冷落在一旁,莫札特如此,電影《蒙特婁的莫札特》裡的主人翁安德烈.馬修(Andre Mathieu)更是如此。
本片取材自音樂神童安德烈.馬修的真實故事,說他是繼莫札特之後第二位音樂真天才一點也不為過,從小古靈精怪的馬修,懂得運用自己的長處為自己帶來甜頭,他帶著妹妹到別人家彈琴,賺取零用錢,音樂是他的遊戲場,他樂在其中,渾然不知往後的人生,沈痛的命運正在等著他。馬修的父親也是作曲家,他讓馬修的音樂天份更加精進,馬修四歲就能作曲,六歲有了第一場創作發表會,七歲演奏自己寫的協奏曲,驚為天人且超齡的作品,一度讓樂評懷疑是不是父親代為創作。
馬修的父親友人建議馬修應該離開蒙特婁,轉向世界發展。天才的特徵就是狂妄與反叛,不喜歡照著規矩來,在紐約茱利亞音樂院面試的過程,馬修的鋼琴即興能力震驚了在場的教授,茱利亞音樂院願意提供全額獎學金及完整的音樂訓練,使馬修能成為真正獨當一面的鋼琴家,但由於語言不通,馬修一家在紐約的生活也不大習慣,父親也不希望兒子的能力可以往創作發展而非演奏,於是他們決定轉戰同為法語系國家的巴黎發展。
]]>在遙遠的中東,以色列與阿拉伯之間的糾葛與衝突,如果暫且撇開政治、宗教等引發宿怨的元素,你能想像嗎?這兩個國家的人民,竟然都是來自閃米特人,然而,彼此之間卻從不往來,連基本的電話線路也沒有接通,敵意更是有增無減。然而,為了全體人類的和解與共生?我們可以做些什麼?
薩伊德是全方位的知識份子,智識淵博,舉凡文學、音樂、政治等,都是他擅長的領域,巴倫波英則是猶太籍的音樂大師,他有極高的藝術成就,這兩位好友,在藝術之外,也有著崇高的人道關懷與抱負,他們把對「人」的熱情與思想結合,以「音樂」作為中間媒介,和大提琴家馬友友一起集合了以色列和阿拉伯這兩個地方的優秀青年樂手,創辦了「東西會議廳管弦樂團」(West-Eastern Divan Orchestra)。
「衝突需要化解,人們不能再繼續愚昧下去。」薩伊德這麼說著,如同電影名稱「Knowledge is the Beginning」(知識就是開始),這三位菁英份子發揮了他們的影響力,統合這支看似充滿敵意的隊伍,但當學員們一同演奏樂曲,在音樂的催化之下,不知不覺也拉近了彼此的距離,這些原本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相見的人,在真正了解對方之後,因而成為了摯友。
《薩伊德的和平狂想曲》深刻地紀錄了學員們相處的過程及必須深入危險地帶演出的心理掙扎,還有薩伊德生前與巴倫波英的對談身影,音樂是善意的語言,在這之中,一切的緊張氣氛都能得到紓解,或許音樂無法真正解決以阿問題,但如果人類渴望擁有秩序與和平,持續性的對立與藩籬,絕對不會是一個好的解答。
]]>猶記得電影《成名在望》(all most famous)裡有首艾爾頓‧強所寫的《Tiny Dancer》,把搖滾樂的精神表達得淋漓盡致。搖滾樂是一種台上和台下之間密切地互動,站在遠方觀眾席的樂迷,那小小的身影,視覺上如同在搖滾樂手的手心裡隨著音樂舞動,所謂的Rocker,正是一種細膩的情感牽動,是對於人生的真實情緒之傾注。你是否曾經夢想成為一名Rocker呢?你心目中的Rocker是什麼模樣?你想成為怎樣的Rocker呢?是在舞台上聲嘶力竭,情感澎湃時,真性情地砸吉他,或是默默地站在台上,盡情地揮灑自己的樂音,用盡氣力,揮汗,躺下……享受觀眾的掌聲……
《皮克青春》是導演陳大璞初試啼聲的作品,也是中影文化城復拍計畫的首部電影,更是國內青年天才小提琴家曾宇謙第一次以演員身份登上大螢幕之作。曾於今年(2011)第十四屆柴科夫斯基大賽中獲得「評審特別獎」的曾宇謙,這回右手不拿琴弓,改拿吉他撥片「Pick」刷電吉他……
在劇中,曾宇謙飾演一名學習古典樂、懂事聽話但壓抑的青少年鄭煥森(阿森),出生於嚴謹的醫生世家,阿公是醫生,爸爸也是醫生。阿森為了專心準備高中入學考試,遵從阿公安排,暫時中斷小提琴學習。然而,青春是一曲靜止不了的歌,青春的窗口,總是關了一扇還有另外一扇,在一個因緣際會之下,阿森和阿慧、阿一、阿廣一同組了band,並且計畫參加比賽,直到功課明顯退步,引發父親密切關注……終究,阿森抵擋不住父親的「過份關心」,與父親爆發衝突,一場摔琴戲碼,卻也喚醒了父親那久遠的、曾有的、被限制住Rocker夢想……兩段平行的夢想,擁有共同的難題,應該捍衛什麼?必須抵抗或是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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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冬天,賽門‧拉圖帶著柏林愛樂行旅亞洲六個城市。這趟前往古老東方的「異國之旅」,讓柏林愛樂團員們興奮不已,而導演湯瑪斯.庫柏(Thomas Grube)的隨行拍攝記錄,也留下了不少珍貴訊息,團員們在鏡頭面前毫無保留地侃侃而談,解構他們人生的各種面向,抽絲剝繭之間,也構成了一個獨特的面向──一種你可以更深入解讀柏林愛樂的方式。
然而,這部紀錄片並不是湯瑪斯.庫柏第一次與柏林愛樂合作,早在2003年,柏林愛樂就曾與湯瑪斯.庫柏合作拍攝《生命的節奏》(Rhythm is it!,2004發行),片中記錄了柏林愛樂愛樂與小小舞者們共同演出史特拉汶斯基《春之祭》的過程,以及最後令人驚喜的成果表現,而拉圖在該片中所陳述的「音樂不是奢侈品,是必需品,就像我們得以生存的空氣和水。」也深深地打動觀眾的心。
歐洲帝王級的樂團柏林愛樂,歷經指揮卡拉揚、阿巴多,到現在的賽門‧拉圖,他們出走那座柏林愛樂廳,飛向亞洲,途經北京、首爾、上海、香港、台北和東京,其中的上海更是柏林愛樂成團百年以來首度造訪演出。
身處一個和西方截然不同的文化地區,在城市與城市的往返之間,團員們也在文化衝擊之下,開始有了許多思辨,不管是關於自身的定位,以及身為團員的定位,特別是處在一個如此優良的百年大團,在自有傳統的包裹之下,新團員和老團員之間,彼此不同的想法,透過鏡頭,內心世界一一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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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夏沙是非洲剛果共和國的第三大都市,內戰剛結束,到處還是殘破混亂不堪,經濟及生活條件並不富裕,然而,在這個人口約為一千多萬人的城市,金夏沙交響樂團是唯一的交響樂團,這個由兩百名業餘音樂家所組成的團隊,為了慶祝剛果共和國獨立五十年,他們決定一起演出象徵和平的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合唱》。
為了音樂會順利演出,他們必須克服許多困難,例如:必須在戶外自接電源,好讓夜晚也能順利練習,指揮親自尋找木頭和木工,繪製設計圖,製造出可供使用的低音提琴,在最剛開始樂器不足時,甚至是多人共用一把樂器,而第九號交響曲《合唱》的第四樂章的〈快樂頌〉是德文歌詞,以法文為母語的他們也一字一發音認真地學習著。
每位團員背後都有屬於自身的故事,不論是來自什麼背景,他們都相信音樂能讓世界更美好,在擾攘的市集及塵囂之中,導演特別喜愛安排他們置身其中演奏樂器,即使是使用以橡皮圈固定琴橋的中提琴,加上失去張力的琴弦,恐難調整音律,但這個時候,音準儼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因為他們演奏出來的琴音依舊流暢,隨著樂音悠揚,他們自信的眼神發著光。
]]>我時常想起狄更斯《烈愛風雲》(Great Expectations,或譯作《遠大的前程》)裡的那位孤兒,或者說,我總能在狄更斯小說裡每一位孤兒的每趟人生旅程中,撞見人性的腐臭與光輝。
由西班牙導演埃米里歐‧亞拉岡(Emilio Aragon)首部執導的電影《烽火樂園》(Paper Birds),以西班牙內戰(1936~1939)作為背景,這是一場歷史上永恆的傷痛,獨裁者佛朗哥(Francisco Franco)對西班牙人民的暴行與傷害,至今仍難以抹去。
在哀傷的時代印記裡,故事是這麼開始的,一名在戰火中失去兒子的喜劇演員狄皮諾,由於過於悲傷,隱匿了好長一段時間無法做喜劇演出,直到再度復出,並遇見多年好友──馬戲團口技演員安立奎以及孤兒米蓋爾,三人決定共同於戲班裡演出,念母至深的米蓋爾也將狄皮諾視為父親,三人間於舞台上揮灑才華也相互依偎取暖。然而,在音樂聲與觀眾的歡笑聲中,狄皮諾卻被共和軍盯上,懷疑他與反叛軍有所掛勾,面對這樣的指控,狄皮諾的反應並非躲藏,而是以他喜劇演員身份獨有的黑色幽默正面衝撞來……
導演埃米里歐‧亞拉岡本身是位多方位發展的藝術工作者,這部電影是導演聽從父親(本身是小丑、手風琴演奏者與歌手)口述回憶反芻而來的作品,儘管是如此沉痛的歷史傷痕,內戰所帶來的耗損與貧困,全片卻是以歡樂幽默的方式向下挖掘;導演並不批判或是譴責佛朗哥的所作所為,一個國家的傷疤背後包覆著更為複雜的心理特性,人類之所以會傷害同類,始於內心的脆弱,傷人與被傷者皆脆弱,也因著這樣的脆弱,更顯現出強韌。這是一部結合喜劇、政治與人性題材的作品,導演原創的電影音樂也給了這三者之間微妙的平衡與調劑。
]]>「我一個人思念我們仨。」──楊絳/《我們仨》
人和人的關係,有時候真的很難用單一定義描述概括而論。
猶記得求學時,曾隨口問了留學德國音樂學博士的指導教授一個問題:「老師,您覺得布拉姆斯是否戀上舒曼的妻子克拉拉‧舒曼?」謹慎做學問的老師如此回覆我:「這可能需要更深入的研究以及更多的證據來佐證,否則無從定義起,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他們三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的確,舒曼、克拉拉‧舒曼與布拉姆斯三人,一直是音樂史上傳頌的好友三人組,舒曼賞識布拉姆斯的才華,而布拉姆斯則是在舒曼過世之後終身未娶,並無怨無悔地照顧著克拉拉,而我前面所提及的疑問,相信也是所有人的疑問。在電影《琴戀克拉拉》(Beloved Clara)裡,似乎也沒有太明確的解答。
《琴戀克拉拉》由布拉姆斯家族後代──德國知名的女性導演Helma Sanders-Brahms所執導,出生於大音樂家家族,自然能取得許多一般人較不容易取得的秘辛資料,據資料顯示,導演曾閱讀過舒曼、克拉拉‧舒曼與布拉姆斯三人的自傳和書信往來,耗時十多年,才將她所閱讀與消化的資訊化作劇本,呈現大螢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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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李欣恬
圖片:何國杰提供
金馬獎最佳原創電影音樂
]]>音樂人李欣芸,屢獲金曲獎、金馬獎等重要音樂獎項,她的音樂心靈世界廣闊,她對生活與生命的細膩觀察體悟,也確確實實地反映在她的音樂中。
文字:李欣恬
圖片:李欣芸提供
導演與音樂人 千里馬和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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