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 《賽德克‧巴萊》電影音樂：何國杰 @ 未來記。

文字：李欣恬

圖片：何國杰提供

金馬獎最佳原創電影音樂

以《賽德克‧巴萊》電影配樂拿下2011第48屆金馬獎最佳原創電影音樂獲獎人何國杰（Ricky Ho），是長期對影像音樂懷有熱忱之人，受訪時他特別提到，能拿到金馬獎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他感謝能獲得評審團隊肯定。回顧踏上電影音樂之路，何國杰14歲受到《金剛》（King Kong）電影音樂啟發，立志朝電影配樂發展。回憶當時聽到《金剛》音樂，何國杰風趣地形容：「簡直有『Fall in love』的感覺。」這種宛如「墜入情網」的狀態，使得何國杰一腳踏入唱片音樂工業，從編曲工作開始，一步步地累積自己，「那時候我才17歲，但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真正想做的是電影配樂。」在唱片工業耕耘期間，何國杰也交出了亮眼的成績單，成為獨當一面的獨立音樂製作人和編曲人，曾為小虎隊、巫啟賢、劉德華、姜育恆、郭富城、林志穎等眾多歌手編曲。到了23歲，何國杰前往美國正式學習電影音樂，「我的第一部電影配樂作品是朱延平導演電影，這要感謝當時的飛碟唱片替我聯繫，我才能有踏入電影音樂領域的機會。」

音樂與影像共生的魔力

電影音樂（film music）一直是相當神秘的領域，在大螢幕前觀影的觀眾，不見得會察覺「電影音樂」的存在，但是「電影音樂」對影像的呈現而言，又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何國杰認為，電影音樂的最佳狀態應該是，「你不會刻意去聽音樂（也就是說，觀影過程中幾乎察覺不到），但是你能感受音樂帶給你的情緒；假若音樂強過影像，那麼觀影者反而會被音樂引導，影響對影像的注意力。」電影配樂真的是一門高深且須拿捏得宜的學問，分寸之間，都可能助長電影或者毀壞導演所拍攝的影像，何國杰又補充說明，「也有一些狀況是『音樂』要比『影像』還要出來，甚至導演會特別要求旋律性要強，在這種情況之下，音樂就變得很重要。有許多狀況要視情況而定，但電影音樂的原則應當是：音樂是情緒的一部分，不能打擾你對電影的感覺。」也因此，電影音樂不是電影的主角，卻是很重要的存在。

（何國杰於短短地五個月內創作出電影所需的五十多首曲子，平均每首8～10分鐘，樂譜疊起來厚度達50公分，可說是創了Ricky Ho音樂生涯的紀錄。）

音樂與影像共生的魔力

用音樂描寫光榮戰役

在製作《賽德克‧巴萊》配樂的過程中，何國杰坦言，製作時程其實有點短，必須在五個月內譜出上下兩集長度很長的音樂，加上錄製和後製，其壓力可想而知，但是和魏德聖導演工作的過程是愉快的，「魏導先拿了一些現成的音樂和我討論，他放他想要的音樂類型，讓我揣摩與感受，我也必須在短時間內抓到導演所要的，以及適合《賽德克‧巴萊》用的音樂。」在整部電影音樂的基調上，魏德聖導演不希望呈現出來的是沮喪難過的音樂，「他要的是『光榮戰役』的感受，那種為光榮而戰，慷慨就義的感覺，因為在這部電影裡，魏導並沒有想要辯證誰是壞人，也不想讓大家覺得誰是壞人，他想發出一個疑問及提出思考──『為什麼要打仗？』，因為雙方都有自身想保護的東西，為了自身想捍衛的東西而死，這樣的死亡，有另外一種層次的美。除此之外，魏導也要求，因為這是一部有許多大場面的電影，所以希望能使用交響樂。」因此，何國杰選用了交響樂以及原住民傳統樂器鼻笛和口簧琴來作為《賽德克‧巴萊》電影音樂的主要素材。

作曲家的孤獨時刻

進行電影配樂是一項非常孤獨的工作，何國杰也經常在譜寫音樂的過程裡，將自己化身成電影裡的角色，「做電影配樂時，我相當入戲，有時候做完一部電影，我的情緒會非常低落，因為我好像也活進他們的世界裡。」而每當結束一部電影配樂工作，何國杰往往也需要一段時間休養，從中抽離出來。為《賽德克‧巴萊》配樂時也不例外，「我感受到《賽德克‧巴萊》裡人類另一種境界的情感，很多片段和音樂，我邊看邊聽都會哭。」他也笑說自己每製作一部電影配樂，就要大病一場，「像是《賽德克‧巴萊》六個月的時間，我就病了三次，哈！」但終於站在交響樂團前聽見自己所寫出來的東西，何國杰說，那是從事這一行最有成就感、最快樂的時刻。聽完何國杰的描述，除了充分感受到他對電影音樂的熱愛，同時也更加了解到，每部電影的配樂可說是作曲家們嘔心瀝血的創作，讓我們一同在《賽德克‧巴萊》裡感受何國杰音樂與電影共生的魔力吧！